“好,我滚。”
她从后院的死寂中走回宴会厅,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。
二婶尖锐的声音淬了毒般扎来。
“哟,这不是沈太太吗?怎么跟丢了魂似的。”
话音未落,门口骚动。
沈清弦牵着姜妧妧,走了进来。
两人同款的月白色苏绣常服,刺痛了阮苒的眼。
她身上,也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裙。
沈清弦的目光穿过人群,精准地钉在她身上。
他停在她面前,手指着她的裙子。
“脱。”
一个字,冰冷刺骨。
全场哗然。
姜妧妧柔弱地拉着他的衣袖,声音能掐出水来。
“清弦,别这样……都怪我,跟你穿一样的衣服,惹姐姐不高兴了。”
字字句句,都是火上浇油。
阮苒浑身发冷,心坠冰窟。
“清弦,别闹了。”
她瞥了眼姜妧妧,“别在这里闹,难看。”
“不听话?”
沈清弦眼神骤然狂躁,像失控的野兽。
下一秒,他猛地扑上来,狠狠咬住她的肩膀!
“啊……”
尖锐的刺痛让她闷哼出声。
温热的血瞬间洇湿了衣料。
宾客们倒抽冷气。
阮苒看着他充血的眼睛,怕了。
不是怕死。
是怕他像以前发病时一样,伤到自己。
七年的本能,刻在骨子里。
“我脱……”她声音沙哑,带着血腥味的妥协,“我脱,你别伤了自己。”
沈清弦松开嘴,眼神却依旧死死锁着她。
阮苒颤抖着解开盘扣。
雪白肩上,鲜血淋漓的齿痕触目惊心。
她的尊严,被剥得干干净净。
沈清弦却看也没看她。
他捡起地上的裙子,转身,像献宝一样捧到姜妧妧面前。
他指着姜妧妧,又指了指手里的裙子,用天真又极致残忍的语调,吐出几个字。
“她,不配穿。”
宾客们找着借口,仓皇逃离。
阮苒换好衣服,终究不放心,走下楼。
却听见堂兄的声音。
“你这演技,不去拿影帝真是屈才了。”
沈清弦嗤笑一声,凉薄又快意。
“演?我倒觉得咬轻了。为了她,我被打成傻子,整整五年。”
“我沈清弦,最惊才绝艳的五年!”
堂兄叹气:“可她毕竟照顾了你这么多年……”
“照顾?”沈清弦打断他,声音里满是嘲讽与快意,“那是她欠我的赎罪!她是我所有屈辱的见证者,只要她还在,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,我曾是个多么不堪的废物!不把她亲手踩进泥里,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?”
阮苒站在原地,血液寸寸凝固。
原来极致的痛,是流不出眼泪的。
这五年,全是假的。
他早就好了。
他是在报复,报复她见证了他的不堪,所以要让她也尝尽屈辱与绝望的滋味。
好!好一个沈清弦!
他不是觉得她是屈辱的一部分吗?
那她就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。
她拿出手机,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那边瞬间接通,传来苍老的声音:“大小姐……”
阮苒打断他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是我。准备一下,我要回来了。”
阮苒最后看了一眼沈清弦。
清醒的他,依旧郎艳独绝,一如初见。
可曾经的心动,此刻都化作了刮骨的钢刀。
她冲回房间,签下离婚协议,重重拍在桌上。
她收好行李,要去带走团团。
这是她在这栋冰冷的宅子里,唯一的亲人。
刚走到楼下,张妈带着哭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“太太,您快来后院!先生他……他抓住了团团!”
阮苒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后院。
眼前的一幕,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。
沈清弦单手扼着雪白小猫的脖颈,将它高高举起。
是团团。